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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时节话食团

 

加入时间:2017-3-17 13:54:36    点击:665


   以今而论,团子中名气最大的莫过于清明应市的青团子了。在老苏州人心目中,青团子的地位丝毫不亚于春节时的糖年糕。关于吴地清明食青团的习俗,有二说。一说为:清明节之一天为寒食节,吴俗中有禁火之遗风,故而以可直接冷食的青团、焐熟藕等物祭祀先人。《清嘉录》卷三中有记:“市上卖青团、焐熟藕,为居人清明祀先之品。”清人徐达源的《吴门竹枝词》中也有诗咏:“相传百五禁厨烟,红藕青团各荐先。熟食安能通气臭,家家烧笋又烹鲜”。另一说则为:传在春秋战国时期,晋国贵胄介之推,事母至孝,晋文公意欲请他出仕,介子推不言禄,偕母避居绵山,晋文公遂以火烧绵山,企图将介子推逼出,不料介子推宁死不仕,终被烧死在山中。是日适时清明,后人为纪念介子推,故作青团祭祀。

  根据袁枚的《随园食单》所记,早在乾隆年间,江浙一带已有“捣青草为汁,和粉作粉团,色如碧玉”的青团子。苏州的青团子,馅心并无多大的特色,常见的都为猪油细沙馅,和江南别处的用馅基本差不多。若要论说各地青团子的不同,大约还得归在一个“青”字上。沪上作家沈嘉禄曾在《琥珀嵌白玉,木模印寿桃》一文中,就“捣青草为汁”一事和三百年前的袁枚抬了个杠:“青草,在约定俗成的概念里就是牛羊们嚼食的植物,它的汁有很重的苦涩味,人不能咽食。在三年自然灾害时,人们也没有吃青草,顶多剥张树皮嚼嚼。所以这里说的青草汁是以讹传讹的。”为佐证,沈先生列举了上海的青团子做法:“艾叶在石臼里捣成汁,稍加一点石灰水,使之更加鲜绿,与糯米粉拌和后裹上细沙馅,做成青团,再上笼蒸透,表面上刷一层麻油以防相互粘连。咬一口,甜软适口,色彩的效果恰似一块琥珀镶嵌在碧玉中。”后来由于卫生部门的干涉,改用尚未抽穗的麦子,也即麦青来做青团,虽色泽稍淡,但香气也是浓郁的。其实沈先生有点过于较真了,如果把袁枚的“青草汁”当作是泛指,这杠也就不用抬了。其实事实上也正如此,各地的青团子,都有着各自不同的“青”。

  就拿苏州来说,城南、城中、城北等地用来和粉捏团的青汁就不尽相同。在已故糕团大师冯秉钧所作的《苏州糕团》中,给出了苏州地区的青团子用草:“乡村农家则‘扌寿穱麦汁溲粉为之。’如今苏州糕团中之青团已易青草、穱麦为青菜,以青菜捣汁和粉为之。”而在苏州城北地区,制作青团子则多用一种名为“浆麦草”的野草汁,用它做成的青团子,历来都被苏州人视作为青团子中的“正宗”。据昆山《正仪镇志》所载:“青团子是正仪着名特产之一。它是历来江南地方清明时节扫墓用的祭品。制作时先把浆麦草捣烂取汁,加适量石灰稀液点浆,然后将青汁按一定比例拌入糯米粉,揉成粉块,捏成团壳,加进各种馅心做成团子上笼蒸熟。出笼后,涂熟菜油,使团子鲜艳油光,其香扑鼻,逗人喜爱,热吃味道更佳。若用手工磨粉做团子,尤为柔软细润,又不粘牙,存放数天不破裂、不发硬、不变色。青团子的制作技巧及其精美特色,为其他地区所莫及。”其中尤以老字号“文魁斋”出品的青团子最为着名。据说,由于近年来除草剂的广泛使用,这种植物已经很难大规模采集到了,虽也曾报载,郊区有人在尝试规模化种植浆麦草,但人工培育出来后的效果如何,看来还待观察。真正要想品尝到用“浆麦草”制成的青团子,还得上郊县乡镇作坊中去才更保险。前几年,我在甪直保圣寺前的一家小作坊中买到过,印象最为深刻的是,这种青团子丝毫不带一点灰碱气,而且吃口软糯,清香中略含微涩,吃口十分不错,很能勾起童年的记忆。

  在苏州城南地区,除了青团子之外,另有两种清明团子也更具时令特色。木渎地区的“乌米团子”即为其中之一。相传起源于唐朝,其制法有点类似于乌米饭,选用一种学名为“南天竺”,俗名“乌饭草”的野树叶,捣汁后掺入糯米粉中拌匀后做成团,色泽乌油滴水,吃起来更具一种别样的山野清香。而在洞庭山地区,山民们更喜欢在清明前后,用当年采集来的松花粉来做成团子,白白的团子外撒上一层嫩黄色的松花粉,一起入锅蒸煮后,出锅便起一阵沁人肺腑的松香味,曾经广受吟诵的松花团子也几近到了绝唱的境地。早几年苏州民间文学家联合会小吃分会有意复原传统的松花团子。但至今还未成行,估计也是因“巧妇难为无米炊”。

(szlaonia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