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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天插秧

◎缪徐

加入时间:2017-7-26 10:14:11    点击:759


   40年前,老家那带的水稻栽种实行的是“三熟制”,即一年之中要收种三次水稻:早稻、中稻、晚稻。于是,我有了在伏天插秧的经历。

  我们少年插秧队不会和大人们混编插秧,头儿是一位在高考中数次失利的高中毕业生,比我们大不了几岁,他会时不时地给我们讲一些故事和笑话。不过,对于插秧的要求还是蛮严的,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用一根尺子在我们眼前的秧行上比划,数一数秧苗。

  如今的伏天,我们呆在空调间里还觉得不惬意。当年,伏天插秧的感受又会是怎样的呢?我的体会是四忍——

  忍住热。伏天阳光的炙热我们都领教过,在水田里插秧,还多出了一份“水煮”的煎熬。头上的草帽能挡住部分阳光,却挡不了从水面反射到脸上的阳光。那种上晒下蒸的日子真不好过,人人汗流满面、衣服湿透。

  忍住味。水田里的水不是清水,而是有各种农家肥的“肥水”。一经太阳照射,难闻的异味就出来了。每天晚上收工后,我们都要回家用肥皂猛擦自己的腿和手臂,否则那股怪味总是挥之不去。

  忍住虫。水蛭是水田里常见的一种虫子,插秧时,如果你觉得腿部有点痒、有点痛,十有八九是被水蛭叮上了。把水蛭从腿上剥离时,常常会带出不少鲜血出来,那样子还真有点小恐怖。

  忍住疼。弯腰插秧一两个小时,我们的腰就会酸痛。缓解疼痛的方法只有两个,一是直起身来喘几口粗气,二是用左手的肘部支撑着左腿膝盖的上部(老家人称这种姿势为支锅台),这种姿势比较难看。

  晚唐的布衣和尚曾写过一首《插秧歌》:手把青秧插满田,低头便见水中天。心底清静方为道,退步原来是向前。诗写得很轻松,又很有哲理。只是现实生活中插秧的感受并没有如此美妙,它是一种品格的塑造、意志的磨练以及耐力的培育。

(szlaonia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