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郎 雯
惊艳、绝色、万种风情,即使这种极致的语言,也无法形容初见广西时那种震撼的感觉。一见钟情,那是必然的。然后,就是深深的叹息。
叹息,是因为她的美,让我感到语言的苍白和无力;是因为她的美,让我忐忑于如此奢侈的人生经历,却又不得不看着她从眼前溜走的恍然若失。于是相思成灾。从广西回来,茶不思、饭不想,夜晚的梦里,居然还穿着侗族的绣衣,在风雨桥的长亭下游走。这就是“辗转反侧,寤寐思服“了。唯一的办法,是回到那里去,那么,只好收拾行囊,一次又一次去。
【一叶扁舟卷画帘】
想到广西的时候,广西就是一幅幅画卷,我们乘着漓江上的一叶扁舟,掀开了秀丽的画帘。
公元1637年,农历闰四月初,一个名叫徐霞客的人,由湖南踏上了去往广西的漫漫长路。
这一走,就是一年。在徐霞客30多年的游走中,短短的一年不过是一个瞬间。然而这一年的游历,成就了中国古代文学、地理名着——《徐霞客游记》中三分之一的篇幅。由此可见,广西,在这个大旅游家、地理学家心目中的地位。
岁月,如电光石火,一眨眼翻过了三百多年。 372年以后,我们或经湖南、或经北京、或经上海、或经青海;或来自大洋彼岸、或来自一衣带水的邻邦、或来自古老文明的欧洲,相约赶赴这块天下独一无二的土地。
【水作青罗带,山如碧玉簪】
广西峰林高耸秀丽,山环水抱;地下溶洞形态各异,奇妙无比,仿佛无数个巨大的盆景被巧妙地摆放在大地上,秀丽葱茏,布局得当,颇得中国传统美学的真味。
广西的地貌复杂多样,桂林的七星岩、龙隐岩、叠彩山、南溪山、象鼻山、独秀峰及阳朔诸名山;柳州的罗池、马鞍山、立鱼山、鹅山;雄伟神奇的勾漏山,山峰座座独秀,或孤峰亭亭,或峰丛连座,或峰林簇拥,洞美石奇,岩洞蜿蜒遍布,石钟乳光怪陆离,伏流暗河潜流其间,瀑布飞流直下,漏斗洼地壮观雄奇。“青罗带”似的漓江,“曲似龙回肠”的柳江,如诗如画的左江,秀美的红水河,跨域两国的归春河,江水回环,青碧如洗,山水相依,步移景异,得天独厚的地质条件,构成了“八山一水一分田”的广西地貌。
分布于桂林市区及近郊蔚为壮观的摩崖石刻,更是让人领略到桂林历史文化的博大浩瀚。在桂林市内及其附近20多座石山上,到处可见风雅之士勒石题词,摩崖石刻达两千件以上,题名、题记、诗词、歌赋、铭文等,不一而足。
【咸水歌和着海浪声】
当我坐在疍家棚里,透过玻璃窗遥望秀发披垂的椰树和深不可测的大海,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想起在遥远的塔希提岛上古老的毛利歌谣。
红衣飘飘的京族女子,面向金滩的如血夕阳,弹奏起细腻清扬的独弦琴时,连汹涌的海浪也为之平静下来,发出了温柔的叹息。而钦州三娘湾,海水被一道大坝拦开过滤后,一边挟带着泥沙扑向岸边犹有余威,一边澄明清澈如湖泊般安详宁静。马尾松下的吊床如鱼网密布,网住那些在万丈红尘中挣扎、一头扑进这小小港湾的人们,网起遍地清凉。
唱着咸水歌的疍家人,从摇篮起一直唱到生命的尽头,他们的歌中,和我们一样有生命的喜悦,有离别的悲苦,有漂泊的酸楚,有对未来的茫然和死亡的恐惧或者说是面对恐惧不得已的坦然。尽管,疍家人已经洗脚上岸,依湾临水,搭棚而居了。然而,疍家人也罢,毛利人也罢,仍旧漂流在海上抑或深居内陆的人类其他群体也罢,选择过去和现的生活方式,必定有其历史和现实的理由,不分高下,更无优劣。人生终极的困惑和价值是永恒的命题,看不透,猜不破,却又是早已揭晓的谜底。
【瑶族的舞】
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了,将无边的夜色点亮。在蛙鸣、鸟唱、虫吟交织而成的和声中,一群人且歌且舞,表述着对自然和土地的感恩之情。雄壮威武的盘古兵舞,仿佛带你走进远古时代;洒脱舒展的长鼓舞,传递着丰收的喜悦心情;还有丰富多彩的捉龟舞、八仙舞、白马舞、狩猎舞、蝴蝶舞、三元舞、师公舞等。在广西金秀瑶族自治县,居住着一支保持着瑶族古老文化及习俗的瑶族同胞。他们的歌舞民族色彩极为浓厚,其旋律、歌词、服装、舞姿、形象与道具均独立构成,把他们对天地的敬畏、祖先的追思、信仰的虔诚、生活的热爱,都用无尽的肢体语言表达得淋漓尽致。在瑶乡,任你是一个毫无舞蹈细胞的人,当你目睹这载歌载舞的场面,都会在心底沉思:从什么时候开始,日出而作、日入而息的人们,从繁重的社会劳动中求得暂时的解脱,以节奏代替了机械,以韵律代替了杂乱,创造了艺术之母舞蹈。想要看瑶舞,那么就赶在每年农历十月十六日、七月初七、六月初六这样的瑶族节日里来吧,各种瑶舞的表演定会让你看得如醉如痴,不思归去。
【侗族的楼和桥】
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桥,桥身建筑不用一枚铁钉,全是榫头结合,而且造型端庄,架构精巧,极其牢固。这就是侗族的风雨桥。看风雨桥,自然是要去三江侗族自治县了。这里的村头渡口,有溪水河流走过的地方必有风雨桥。远远望去,风雨桥屹立在一弯清流之上,恰似长龙卧波,格外壮观。桥上有长长的木廊,既可遮蔽风雨,又防风吹日晒,还可晾晒谷物,互通有无,同时又是一个小小的民族特色市场。风雨桥上,老年人凭栏打着瞌睡,男人们猜拳斗酒,小孩子戏耍笑闹,女人们低头刺绣,拉拉家常,有情人暗送秋波,你来我往,好一幅侗家风情图呢。依山而建的吊脚楼,有侗族村寨必有的鼓楼,独具特色的寨门、凉亭、水井亭,在上百年风雨的洗刷和岁月的浸润中,散发出沧桑的木质馨香,呈现出版画般的朦胧美。人们称赞侗族的建筑艺术是“凝固的诗,立体的画”毫不为过。
广西正是这样一个所在。无论你是青春年少,或是华发丛生,如果你想知道,就请翻开这本书细细阅读,你会听到我依然唱着那首歌,调子是不变的,自顾自说着我的沉醉和执着:
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,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……
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,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