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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 屋
■吴晋升
加入时间：2014-12-22 10:10:18 点击：237
老屋，让我忘不了，剪不断的牵挂。
老屋在浙江，乌镇，车溪河东，南新桥畔；一所二开间三进，家居民宅。宅落成的第二年，我出生于该屋，老屋与我同成长。
第一进是临街门面，进入第二进墙门，便是石板天井。过天井，步上两级石阶是客厅，客厅南北两间，方砖铺地，陈设着中式家具。正面六扇落地长窗，与长窗并齐的北间是三扇短窗，继短窗垂直转弯，延伸至厢房。东面一排12扇广漆屏门，都挂着字画，还有一架时钟。北间有两扇屛门敞开着，由此进退堂。经楼梯上楼，进入后院第三进。
厢房朝向最好，一排向阳短窗，东边四扇落地长窗，镶嵌着12块彩色玻璃，中间两扇，是客厅走向厢房的通道。室内铺着地板，设有书桌、书柜，茶几、椅子，那是我的书房。白天，学习累了，可以张望天井花台上的红花绿叶；晚上，在灯光下做作业，无不感到恬静、舒适。在那里，留下了我的歌声、读书声。有我的欢声笑语，也有我的忧伤叹息。
二楼正房和厢房，一律花格长窗，成曲尺形走向；窗外阳台，绿色铁艺栏杆，红漆扶手。具有古韵新风，民国时代水乡小筑特色。
退堂背后，六扇长窗和两侧短窗，围着一个带图案的小天井，天井东墙，两扇朱漆墙门；门的上壁，斜置着方型图框。红底框内，凸显一个金色“福”字。进墙门，是第三进的天井。西边门楼，北面厨房，东侧带有后门的三间楼房。我小时，在第三进的南墙，建鸽舍，养鸽子。十多只鸽子，常在屋檐、棚顶，咕！咕！叫着。在地上撒几把谷子，鸽群扑向地面，争着、叫着、啄食，直到地面颗粒无剩，先后展翅，飞向蓝天。儿时欢乐，光景宛如昨日。
今年春上，我回故乡，去了老屋。
开了头道门，来到第二进。推开斑驳的黑铁皮墙门，面对久无人居的老屋，连天井的石板缝中也会长出草来。走进客厅，除剩余的一张八仙桌和几条凳子，别无它物。不见童年春天时南归的双燕，在堂上穿来飞去，喃呢小语。上两代人早已西去，找不到往日的欢乐。我在空旷的屋里，思量、寻觅。踱来、走去。
忽闻墙门间有人叫：“二哥，你回来了。”转身看时，原来是邻家小妹。她说，我见你家前门开着，才进来看看。我招呼她进屋坐下。她说，房子就是要有人住，长期关着，越关越坏，你家房子建造考究，古色古香，你把房子整修一下，回来住，我们还做邻居。我
笑笑。她留我到她家吃中饭，我说，不了，我还要赶班车回去。她见我站起身来，便帮我一起关闭门窗，一同出门，互道再见！
踏着石板街路，走上古老的浮澜桥，东望流水悠悠，西观市河车溪，难觅昔日街市踪影。走到新客站，购票、上车，离愁万般。当车轮转动，离了故乡，别了老屋。
家，还在苏州。
(szlaonian)